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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赵稀方
何时与颜敏认识,已经记不清了。第一次对她有印象,是2007年4月河南焦作华文文学高峰论坛之后,樊洛萍教授邀请我们顺访郑大,并游览黄河。那时候颜敏还是一个黄毛丫头,像个尾巴跟在我们后面,并不多言。后来她有了读博后的想法,于是给我打电话,询问相关事宜。
颜敏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。最轰动校园的一件事,是她本科期间就在《外国文学评论》上发表了论文。这是一件好事,但也可能是一件坏事。它让颜敏充满了学术自信,却也导致她日后的自怨自艾。如果她日后能够在学术上顺利发展,这是一个好的起点。她在毕业后分配到惠州学院。惠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,有山有水。苏轼当年贬官至此,发出的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做岭南人”的感慨。不过对于有着高远学术志向的颜敏来说,这个地方却太偏僻了,不足以施展她的才华。她本不是广东人,一直想走,不断谈论去这里或那里,也征求我的意见,但她是有家庭的人,不是说走就能走的,终于还待在那里。她其实干得不错,从学院副院长,直至担任学报主编。
感觉颜敏是一个很文学的人,感情细腻丰富,又具有学术训练,是做学术的好料子。每次在学术会议上听她发言,都觉得耳目一新,能够把原有的分析更加推进一步。不过,有梦想的人,总有不满。
她的博后出站报告《现代中国作家的南洋叙事》几经周折,终于签了出版合同。颜敏觉得,让博士后合作导师写一个序,自证其出身的高贵,可能更好。我从来不给学生的书写序,为了这本书的出版,我破例了。
《现代中国作家的南洋叙事》的优长在于,书中不但有颜敏擅长的对于作家作品的精彩分析,并且方法上也很新,思想切入点十分独到。作者并没有采取传统历史学的方法进行考证,而是从叙事的层面来展开现代作家与南洋的际遇。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,既避免了某种类型的本质主义,反过来还能去显示现有论述的局限。这本出站报告早在十二年前已经写就了,延迟了这么多年,仍然充满新意。在方法乃至于文本层面上,它都可以给南洋研究者乃至于文学研究者以启发。
在这本书的后记中,颜敏描绘了她当年读博后时的情景,让我觉得恍如隔世。那时候杨义老师还在所里,一边抽烟,一边与同学们聊天,其乐融融。如今,杨老师已经度过了十年澳大时光,在珠海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与疾病斗争后去世。而那时候我正在深度理论旅行,《后殖民理论》正在问世,女儿正要去哈佛,一切都生机勃勃,如今却老之将至。过去的年轻学生,现在都已步入中年,各自承受自己的命运。这本迟来的书,提醒着十年前的那段时光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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